别问名字,咸鱼想不出名字……
彭城王正经八百不这么衰,全是延伸设定,跟剧情推进情况完全不搭,大家看个热闹,勿深究,毕竟这段写完康定情歌100%结婚了,可能娃都打酱油了(?
沈氏谋逆一案,廷尉已拖逾半月,以陆远马首是瞻者联名弹劾,面上是群情激愤,面下是党同伐异。
新证据迟迟未至,廷尉抗压办案,将那批玄铁翻来覆去看过几夜,蛛丝马迹没找到,险些病倒。刘义康前脚出了天子寝宫,后脚赶往廷尉府体恤要员,一来一往惹上风寒,三日间小咳不断。
“殿下,太妃送参汤来了。”
孙太妃上心,前日晚膳听见两声咳喘,一早便命侍婢熬制参汤,赶上朝前送到。三宝忙不迭取汤碗,温过递往案桌。
往常刘义康饮太妃赠的补药,三宝见着总想横手夺了。
殿下那体格,能跟陆远玩摔跤玩三天三夜,喝补药转头就得回屋淌鼻血。可最近几日,殿下脸色日益难看,医官的药方起不了多少作用,熬的止咳膏也添不回气血,倒还真盼着太妃这碗参汤。
刘义康本不想喝,对着三宝一张皱出水的脸于心不忍,四指擒碗仰头灌尽,才整齐冠服往大殿过去。他见不得三宝苦脸,面对陆远党羽启奏时忧天下之忧的模样已经够受,私下可不想还囿在愁云惨淡里。
只是一碗汤药下去,肺腑愈显阴寒发冷,逼得刘义康又想咳嗽,握拳抵口生生扼住了。
不必想,这一日又是群官齐奏要廷尉交差。张口闭口谋逆大罪,欺君罔上,本是断子绝孙的名头,怎能迟迟不对陆护军有个交代——诚然,话说不到这么明白。引经据典、追敬祖先,他们惯用这些手段拔除异己,到不如小人坦荡。
刘义康听得两额直跳,待到陆远迈前半步,低眉不顺眼,问他协理断案之职是否还当得,刘义康陡然就给气笑了。
“陆护军,你急什么?”
陆远两手垂抱,微抬的下巴横着道权势。他不怕得罪刘义康,何况师出有名,甚至谈不上“得罪”。
“为殿下分忧,忌迟不忌早。臣只是担心兵库要务搁置过久,长此以往,或有不妥。”
这局棋刘义康算漏。
他知陆远不会任由沈家擢迁,但绥远军军功卓绝,轻易动不得,若不是那日气上心头,为遏制陆远气焰,在沈廷章尚未赶回建康前便拔移兵库管职,沈家兴许不至戍边凯旋就入大狱。
刘义康急于铲除陆远,陆远急于攥稳大权,沈家,就是这局棋的当头炮,做兵又做盾。
“绥远军屡立战功,皇上赞许有加,这护军是知道的。”
保不住这盾,要出刀剪除陆氏党羽,难上加难。
刘义康只觉肺叶上泛的寒意绞得心底钝痛,像是阻了血脉,连带呼吸都有几分困难。面上不好动声色,只急寻由头应付陆远的咄咄相逼。
“沈廷章一案,兹事体大,廷尉自有理办之法,若是急于定罪,倘若出了冤屈,本王有何颜面向皇上奏陈?护军忠心不二,为大宋鞠躬尽瘁,也希望——咳、咳咳……”
后半截话让直蹿喉口的咳意冲得零碎,刘义康皱眉强压不适,暗骂风邪来得不是时候。至于陆远,听过前半段,对后面半带安抚半含嘲讽的话全无兴趣。
刘义康要保沈廷章,陆远清楚——还得看他保不保得住。
“殿下顾虑周全。但沈廷章身兼数职,一为绥远大将军,又协管兵库,若此案审个一年半载,索虏趁势来犯,臣担心有损大宋国威。”
陆远话刚落地,刘义宣阔袖一震,双手交叠上秉。
“殿下,臣认为,既然审理迟迟不出结果,陆护军又对兵库管职颇为熟悉,沈廷章既无力担当,由护军代管也不为过。”
刘义宣陡然扎的一刀,直捣刘义康心口,激得他拍案而起,怒呵:“竟陵王!”
群臣皆悚。
只刘义宣不以为意:“臣不过是依事直言。”
刘义宣不怕他四哥生气,当着文武百官,刘义康不敢直白地拉帮结派。何况,四哥从来不信他。
刘义康立在高处,视野里乌压压一片,都是食宋粮的官,文谏武战,本想他们替大宋披肝沥胆,一个个却如蠹蠡仆柱,结党营私,以豺狼为首,视奸佞做榜。而他彭城王,所谓权倾朝野,也不过为皇上多竖道盾,好叫利刃刀枪伤不及大宋根基。
伤不到皇上的,全在他刘义康身上。
视线扫过陆远,追上刘义宣,刘义康想知道平日“四哥、四哥”叫得亲切的弟弟在想什么。对方却侧过身,半眼不跟他对视。
“你从来就没相信过我!”
言犹在耳。
刘义康发力攥拳,指甲见肉。他想压下火气,挽救剑拔弩张的气氛。这是他常做的,碍于孙太妃,碍于陆氏党朋,他不能跟陆远闹得太僵,也不能把刘义宣拉进漩涡。
但这气不好压,肺叶久积的寒气撞进急火,鹰爪入体般撕扯五脏六腑,从腹腔直上咽喉,几乎咬烂沿路血脉。
刘义康只觉喉芯瘙痒发甜,还想说话,出口却是阵剧烈咳嗽,逼得他抬手遮掩,咳得险些喘不过气。
三宝见状,赶上几步搀着刘义康,只当他故技重施,拿咳疾做台阶,转头向群臣道:“殿下该服药了,诸位大人,迟些再议吧。”
谁想陆远一偏头,出声缓而重:“殿下这病,前些日子不是好多了吗?”
话里话外意思太明,百官议论如硕鼠窃食。
刘义康让陆远激得浑身一震,腾手抓住三宝手腕借力站稳,刚斥出一声“陆护军”,紧随其后又是克制不住的猛咳。
冷,刘义康已经很久没试过遍体生寒。
当年孙太妃救护之恩让他明白,要在帝王家求存,无他,唯韬光养晦,知运筹帷幄。彭城王位尊万人之上,靠的不光是与皇上兄弟相称,还靠那身斡旋八方的本事。也是这身本事,让他不怕再跌深潭、浑身发抖却求助无门。
寒意从心肺疯狂四散,刘义康抓紧三宝,像是当年抓紧孙太妃那根救命稻草。
咳疾已经撕开喉管,剧痛在侧肋盘踞如重锤碎骨。刘义康想说话,哪怕只是让陆远别太放肆,或让百官暂退容后再议,脱口却只剩急咳。
三宝似乎同陆远说了什么,陆远又回了什么,刘义康半个字没听清,尖锐长音捣痛耳膜,剧烈咳嗽抽干了一身力气,又将那股力推上喉口,碾压舌根让他连咳带呕。
刘义康在咳喘间喊了声三宝,勉强将“退朝”的“退”字吐完,再张嘴,一口鲜血喷上案桌。
“殿下!”
三宝惊叫,陆远也没料到如此变故,下意识迈前两步要扶刘义康,伸出的手又在半路僵住。刘义康脸色煞白,唯一瞧得出气色的,就是嘴角挂的血印。
“殿下?殿下你别吓三宝——传医官!快传医官!”
“传医官!”“传医官!”
陆远的怒喝叠着竟陵王略显慌乱的叫喊,终于将三宝的话层层递出大殿。